請還沒交出心得的人快交,
之後要寫學產基金的東西會需要大家的心得和照片哦!
所以快把心得和照片都傳上來吧。
刻意地,放慢逆返的節奏。不想要太快將在那裡的記憶,抽離,寫成記錄。
在我的認知中,我脫離了無力感,或許是了解現階段的自己很難去作什麼大行動,實踐什麼改變這結構的理想。還記得在營隊的時候 曾有 教授說:「別把自己想得太偉大。」是的,於是我把自己的心願縮小,現階段我只想好好地當顆種子──但心中那個大大的夢並沒有消失。取而代之,出現了奇怪的症狀。去到拉勞蘭的第一晚,心情是興奮是期待的,我十分清楚那是一塊文化隊的……可以稱呼為「聖地」嗎?但我其實還不明瞭拉勞蘭的魅力何在。不知道是不是期望太高?還是憂心對自己的文化認知仍不足?心底不斷出現一道抗拒的聲音,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我的心在抗拒什麼。如果將這趟去到拉勞蘭的旅程比喻為一塊土地,而我則是一顆被園丁丟到土地上卻又不斷反彈起來的種子。
第二天遇到最大的困難,是如何去與當地人相處。除了青年本該避免接觸,青年以外的弟弟妹妹叔叔伯伯阿姨婆婆,遇見的時候都還是不敢開口。「從城市帶來的包袱還是丟不下吧!」一開始我是這樣告訴自己的。第三天很奇妙地,出現了幾分鐘自己走在拉勞蘭的機會,那時我靈光乍現,突然了解到另一個原因。上高中之後,我有很多機會自己一個人走路或等車,於是喜愛上那種感覺:將自己抽離這世界,看著,就只是看著,然後想像著來來往往人們心中的故事。會不會是這樣的習慣,使我太容易把自己關進自己的小宇宙?原本我以為這樣的習慣,能夠使我很輕易地就悄悄出現在每一個人的生活中,但在拉勞蘭的經驗告訴我:「欸!陳軍鈞!好像錯了哦!」但回到台南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,我並沒有戒掉也不想要戒掉這習慣,我的另一項心得則是:每個地方有每個地方適合的「舞步」。
撒可努大哥真的很奇妙,雖然我並不覺得他對我們講的話有直接碰觸到我的點(也許有只是迂迴得我自己都沒發現?),但真的,在與他的對談結束後,我的心好平靜,感覺好安穩。開始感覺到拉勞蘭土地的柔軟,而漸漸釋放了那道抗拒的聲音。撒可努大哥在祭典上,要我們互相擁抱;在我們即將離去前,他給每一個人一個溫暖的擁抱──真好!我一直認為「擁抱」是人與人最直接的碰撞,就好比傷心難過的時候,朋友什麼都沒說只是給你一個擁抱,你就會明白:是的,他懂。張開雙臂,擁抱,於是你我的世界得以被開啟,你我的世界有了那樣多一點的交集。我深深相信著。(剛好看到一則訊息:根據心理學家證實,擁抱具有心理治療的功能,可以促進健康、快樂和安定感。)
戴牧師和老莫哥哥最後一天的出現,著實令人驚奇。對於戴牧師的印象,來自於高一上在學校的講座,最深刻的是戴牧師說:原住民真正需要的並不是出現災情的時候,不斷湧入的「愛心」與金錢;原住民真正需要的是能夠靠自己站起來!這段話我一直記著,那時也是我初次明白:不能再用自己的角度、自己的方法去看待這社會上的人,而是要真正地設身處地去想。戴牧師那一次的演說,對我切切實實地有很大的啟發。而這一次在拉勞蘭,把戴牧師的理想看得更清楚了!對於老莫哥哥的印象,則停留在上一次阿朗壹旅程中在拉勞蘭過夜的那一晚──感覺很兇。但這一次看見哥哥他「男人的溫柔」,著實覺得感動。我看見的是他對拉勞蘭的認同,他期待我們也能擁有和他一樣的認同、一樣的感動。老莫哥哥是平地人,但我在他身上看見的東西超越了「平地人到部落學習、體驗、感動」那樣的程度,或許那就是很珍貴的「實踐力」?悄悄地,灌溉了埋在我心中的種子。
祭典的震撼,現在回想起來,莫名地想流淚。山訓在一開始就朝我丟下一枚震撼彈,原來在那背後有那樣的歷史意義:延續。而跌倒沒有阻止前行,反倒是一溜煙地又爬了起來不知道跑向何處,想想自己身邊的孩子──即使沒有哭,也必定抱著傷口抿著嘴傻在原地。但在人生的道路上,又怎能期望每次跌撞都能有人拉你一把?晉級,一個個孩子、一個個擁抱、一件件新衣服、一次次鞭打、一次次繞場,看見他們眼眸中的堅定與光芒,我開始想像自己能夠擁有什麼樣的成年禮。我其實想過要做一件我自以為很酷的事情,來慶祝我的十八歲生日。就是給每一個在我生命中激起漣漪的人兒,寫一張卡片,這些人可能對我很好也可能對我很壞,這些人使我成長,使我的生命更為豐盈。但相形之下,我的「成年禮」好像只是自己對自己說:「長大了哦!」而缺少了那一點宣示,向眾人宣示我的責任增加且我能夠扛起、願意扛起。
斧頭幫幫主的交接,現在回想起來的畫面似乎充滿著淚水。上一任的(代理)幫主阿瑞,亦曾在上一次阿朗壹旅程中有過對談的機會。交接過程,他聲嘶力竭、他淚流滿面……,我說不出他究竟為什麼會有那些情緒反應,但我總覺得我懂,我的心有一天會得到他清晰的明白。青年會會長說:「斧頭幫是一個Team!」、「你們挺他不是因為他是誰,而是因為他是斧頭幫幫主!」又說:砍斬是核心,每一個砍斬都是一個核能,能讓部落愈來愈強。但沒有斧頭幫,砍斬什麼都不是,砍斬什麼事情也沒有辦法作。砍斬只是頭,斧頭幫才是帶著部落前進的。在我的生活中,我很討厭不以公共事務為先的人,我覺得那樣很自私,但會長的那幾句話,讓我反思。反思我口中所謂的「公共事務」、「團結」、「默契」、「Team」和他所說的有什麼不同,才發現我以為我很懂的這些事,自己還有太多不足,還有更多可以開拓的視野。
不論是晉級或是幫主交接,最讓人心力交瘁的就是來自砍斬哥哥們的「心理戰術」──或是兩方說辭矛盾或是腐蝕你的決心或是入侵你們的默契,噢噢噢回想起來頭都有點痛!但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,沒有人逼。彼此也許心照不宣,明白這些只是手段,逼著你越過成長這一關的手段。即使明白了仍無法避免過程中的苦痛、跌撞。今年大晉級的那位哥哥的哥哥已經成為了砍斬,在大晉級的過程中我看見了他的不捨與心痛,他卻還是撐著,選擇讓他的弟弟通過考驗,就算要看著弟弟痛苦的臉也不打斷。還有,我十分贊同秀珍老師所說的:一次次的鞭打其中富含著太深的愛。比「愛之深,責之切」的那種愛更深層,更抽象得難以描繪。
是的,一個階段一個階段的躍升,一個責任一個責任的揹負,過程中充滿了太多太多人的愛。或許得忍受一輩子最苦痛的時刻,沒有人能夠幫你,但其實一點也不孤單,身邊滿溢著愛──這些愛不只來自親人,還來自族人甚至來自陌生人。我猜想,是不是因為有那些苦痛,才把大家圈在一塊兒?反觀我們的成長,都一樣沒有人幫得了自己,但不孤單嗎?總覺得很多時候,我們的成長是跟著競爭而來,競爭殘酷、冰冷、無情,不孤單太難。而當你所堅持的理想與某些期待的眼光違逆,於是你只剩下不被理解的人生。這當中親人的愛可能沒有消逝,但往往需要幾經波折或歲月的洗禮,你才明白:原來最初的愛一直都在。而陌生人的愛,是可能一輩子也得不到的。
在祭典上的情緒,不是一種用「理解」那樣的角度去看待,就能夠了解的事。一次次的部落遊學,一次次的文化衝擊,讓我的心打開,讓我更明白什麼叫做「心眼」。我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可能其實沒有不同,都有黑暗的和美麗的部份,但所表達的方式不同,給人的感受也會不同。透過這樣的洗禮,即使都一樣能夠成就我美麗的小宇宙,但我明白人生可以用不一樣的方式去過,而不只是我爸媽那樣的方式、我爺爺奶奶叔叔伯伯姑姑阿姨那樣的方式。不過我可以很堅定地說,我並沒有嚮往,「嚮往」感覺像在追逐一樣永遠追不到的東西,但我知道我終將會落實我所獲得的一切。
於是我期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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